酸儒腐說: 梅花香自苦寒中

前幾天，有位朋友敲了我問我為什麼知道努力可以讓自己感到快樂，並表示他在人生中的努力只換來更多的痛苦，這只是這篇文章一半的成因，另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這陣子感受到了一些人生上的體悟，那些體悟來自於我對他人的觀察和反思。

我相信大多數的台灣人，第一次感受到似乎有個大目標在前方，應該是大家的國中生涯，那段日子開始有了一個師長告訴你，要以哪間高中為目標，然後爸媽也同時告訴你如果考不上這間學校就會如何如何，似乎沒有達到這個目標馬上就要掉到十八層地獄的微波爐中不斷的加熱，直到自己體內的水分把自己弄到爆炸為止。很努力的你考上了所謂你心中的第一志願，於是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都不一樣了，從今天開始就是一片光明的未來，直到你進入學校的第一天，就有老師告訴你應該要以哪個大學為目標，你不相信的玩了高一一整年，然後在高二或是高三的某一天開始覺得人生不對盤，之後又是一次的醒悟，這次或許沒那麼幸運，但還有著還說得過去的大學可以念，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總是綽綽有餘的。誰知道進了大學以後發現要面對一些現實面的金錢問題，然後告訴自己應該要以哪家公司作為未來的目標，然後當你達成了這個目標之後，可能有了錢和不錯的工作，但你突然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你從來沒有真正為了自己感到快樂過，真是可怕不是嗎?

回頭看自己的人生，那些所謂的目標，真的是我們自己給自己的嗎? 其實說到底多半是別人告訴我們應該要奮鬥的價值，當然並不代表那些目標沒有價值，但那個年歲的我們很難理解為什麼要為了那些東西那麼的拼命和努力，在無知的心靈運作下，我們好像得到了一些快樂，但說到底那些東西終究不是真正的快樂。真正的快樂只有自己認同的價值，才會有真正的快樂。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我們能夠在戀愛中獲得那麼多的喜悅，因為那是屬於自己真正的渴求，無法對自己說謊的目標，所以那怕下周要考試或是明天要早起，我們還是會想辦法從戀愛中的關係努力獲得更多一分的快樂，因為那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努力。自由的選擇，如果今天是那種指腹為婚的對象，你再來看看會不會那麼開心吧。

所以我們到底要奮鬥甚麼? 這是個大問題，畢竟好像從來沒有人真正跟我們談過這個話題，但我們總是可以在人生的每個時刻，看到身邊的一些人忙著沒有同儕在忙碌的事情，我們可能會對他們多看一眼，然後又回頭到自己被賦予的任務上面，然後過了幾年之後發現那些當初的那些怪人，有了一些與其他人不同的生命旅途，可能有著更好的待遇，或更差，但不同的是你感覺這些人比你快樂多了。

通常體會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可能已經到了中年，突然發現人生到最後不過圖個快樂，如果有從戀愛關係當中得到還算是不錯，更多的是當自己發現自己從戀愛關係都沒有得到快樂而最後仍然決定結婚，然後到了人生某一個關頭突然發現自己不快樂，然而到了那個時刻，做甚麼都無法改變自己對自己人生的看法，就是不快樂的一個殭屍人生。

另一種人比較特別，他們可能在人生的某一個階段就意會到了自己並不滿足於當前的現況，他對自己的人生有一個版圖、有一個野心，想要真正完成自己心裡的目標，這些目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不一定會與大多數人相同，於是他在大家玩樂的時候，他可能在努力，那怕他知道玩樂能獲得快樂，但他並不滿足那種快樂所帶來的短暫麻痺，真正的快樂難以用言語形容，那一種超越所有感官刺激的感受，那是一種只有自己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的時候才能擁有的官能刺激。

還有一種可能更有意思，有些人在派對中感受到了自己並不快樂，在那個當下會感受到一種寂靜，那怕旁邊在狂歡一些很好玩的事情，但在那種情況下是充耳不聞的，彷彿身邊的人都變成黑白默片，包廂內只得自己一人真正醒著，同時間可能還有個長鏡頭在朝著自己對焦，然後看著身邊的女朋友開心地喊著，瞧著朋友們嬉鬧的喝著酒精飲料，電視中不斷的閃著的歌詞畫面，突然間好像自己感受到孤獨(這個題目我有寫過文章)，從那一刻開始世界似乎不一樣了，無論怎樣嘗試著想要融入過去的生活，卻發現當自己越是想要欺騙自己，就越是不快樂。

這是一個人生重要的時刻，因為幸運的人多半都會有這些感受，然後會想辦法去做人生的轉向，但這個轉向真的太困難了，真正改變的開始總會有許多的阻力，一方面我們需要顧及我們的人際關係，當我們每向自己的目標踏出任何一步，會發現過去的那些愛情、友情或是知識都在絆著我們，但那個當下多半的人會選擇選擇一種妥協，讓自己同時能夠超越，並且能保有那些關係，可是這種境況不會太久，因為當越走的越多，總會到一個妥協也沒辦法兩全的情況，這時候就是取捨了，當然可以選擇過去的生活方式，但可能會一輩子無法獲得真正的快樂。但如果踏出那成本高昂的一步，可能會有一些快樂，但又能有多久呢?

也因此多半為了人生付出超級高昂努力的人，多半是那些沒有天生擁有很多資本的人，他們不會是美女、富二代或是超級天才，因為這些人本身沒有甚麼好奮鬥的，別人渴求的東西，他們或許都有，在保守情況下的快樂品質也比一般人好太多了，這當然是一種人生的選擇，但我想說如果人生不為了自己真正的目標而奮鬥，沒有體會過真正的快樂而就這樣過了一生，不會顯得太悲哀嗎? 有人常說人因夢想而偉大，但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這句話背後的意涵是甚麼? 還是只是跟著喊喊罷了。而我見過更多嘴巴裡面喊著希望自己能夠更好，但整天的行為跟過去那沒有啟蒙的自己做著一樣的事情，認為自己不滿足現況，但又不願意真正的改變自己，有時候我真的會問到底是決心不夠改變自己? 還是真的天資受限? 無法知道自己到底要從何開始奮鬥?

我沒有刻意隱藏 也無意讓你感傷
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
咒罵人生太短 唏噓相見恨晚
讓女人把妝哭花了 也不管

遺憾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 就已經老了
盡力卻仍不明白
身邊的年輕人

給自己隨邊找個理由
向情愛的挑逗 命運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還手 直至死方休

越過山丘 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 時不我予的哀愁
還未如願見著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 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喚不回了溫柔
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
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