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儒腐說 難以言喻的自由概念

本來不應該在禮拜六的抒情文時間討論這個話題，不過我經常想到在我談論過的這麼多主題裡面，我談論過藝術中的哲學概念，也談論過政治上的相互盤算和鬼謀，甚至也聊過不少文學中的貧富差距和民主制度，我覺得在所有主題裡面最讓我覺得最難以言喻的價值觀就是自由。

自由是個非常奇妙的價值，我沒有辦法用任何的文字簡單說明甚麼叫做自由，但若要從這個名詞來聊，可能本質上的意義就是「諸行諸思皆可」，但這其實也不夠清楚，因為我們人類本質上是有限制的，我們沒有辦法知道我們能做到的所有事情，說到底我們離真正的自由還有很大的距離，不過在這個概念之下我們發現當所有人都擁有自由之時，整個世界會趨向一個平衡，一種微妙又難以言喻的平衡。

在政治上面，我們利用自由的概念創建了民主制度，這個民主制度裡面說明我們需要有各式各樣的自由來相互制衡，我們有了言論自由這個偉大的產物來讓我們相互監督彼此，然後我們擁有投票給我們想要候選人的自由，這些言論的自由在政治的版圖上面形成了一個平衡，非常穩定。

在經濟上面，我們利用自由的概念創立了自由經濟，我們利用自己的自由意志可以和任何人交易，我們拿我們認為值得的價值去交換自己所想要的價值，於是整個經濟體系就這樣建立，我們得到了市場上面最便宜的好東西，同時我們也被這樣的制度所壓迫著，享受自由的我們，同時也被他人的自由所累。

那到底甚麼是自由意志? 要怎麼跟一個比較不自由的人說明自由的美好? 這就是最難的部分，因為自由的美好太過虛幻，比較趨近於是一種人生的感受。通常最常遇到的問題就是跟中國朋友說明到底自由的意義是甚麼，會陷入的情境就是如果沒有自由的情況下不會產生問題，那為什麼要選擇自由意志底下但是卻會產生問題? 這通常就是中國朋友經常會問的問題，如果政府可以把一些異議份子給處理掉，讓整個社會趨於一個穩定的狀態，那又為什麼要選擇一個自由的社會?

大自然是個奇妙的知識庫，有一種湖泊的水是從雨水降下來的，就在一個凹處漸漸形成了湖泊，這就是死水，裡面的水不會跟外界流動，整個湖泊就像一攤不會流變的單機遊戲一樣，無論你每一次看到都感覺似乎是一樣的，除非有人刻意在裡面添進新血。而我們一般看到活水湖泊，他有上游也有下游，或許就像每分每秒都有新的價值觀進入這個封閉體系，整個體系會因為不斷的競爭而一步一步的變化和進步，於是整個生態就活絡了起來也就越來越好。

自由意志的重點在於選擇，我們人生經常碰到的問題就是選擇，無論是經濟、政治或是人生上，我們無時無刻都在面對選擇，就如同正在撰寫這篇文章的我正在思考下一個字要寫上甚麼，就像在餐廳看著菜單的男子正在想著應該要來個怎樣的晚餐，又或許是有三個孩子的媽媽正在考慮將手中的票投給哪一個候選人，甚至感情問題都好，這些都是人生必須面臨的選擇，有些選擇小，有些選擇大，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選擇那些我們覺得比較有價值的那一側，有時候人生很無常，我們會因為害怕而選了較為保守的選擇，但另一個選擇就像脫了線的衣服，在我們最不喜歡的時候經常提醒著我們那些瑕疵。

在自由政治經濟學觀點，當所有人追求自己最大利益的同時，整個社會的共利會變多，我們尊重我們自己的自由意志，那些我們沒有辦法抵擋的想法會在我們腦中著根進而茁壯，最後成為新的主流意志，最後每個逐漸改變的人會形成新的意識形態，最後這股潮流將推動整體文明繼續往前進。

剛剛談的幾乎都是學術理論上面的討論，但真正困難的是要如何感受自由的存在，經常有人說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享受著自由的氛圍? 有著一些自由的舒暢? 你想像一片青青翠綠的草地上，或許上面有些地方稍微髒了點，會把潔亮的牛仔褲給弄得稍微灰，但你看得清楚草地上有甚麼，無論是動物、昆蟲還是那些討厭的糞便，就在你的眼睛前方，每一角都看得清晰而透徹，你把鞋子脫下後用赤腳踩在大地上面，感受大地所帶來的溫度，深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凜凜冷氛是你意料中的結果，看著遠方大樹所映出的影子，你知道自己很快樂也知道沒有人會傷害你，更真實的是自己可以用最真實的自己面對這真實的世界，或許這就是自由的感受吧。